您的位置:首页 > 家用电器 > 冰箱 > 谈牛余和的长岭村系列小说《远山》

谈牛余和的长岭村系列小说《远山》

luyued 发布于 2011-06-04 09:30   浏览 N 次  

  谈牛余和的长岭村系列小说《远山》

  赵月斌

  我谈两点看法。

  一,《远山》的自足性。

   此前我只看过牛余和的少量作品,像《小说选刊》转载过的《羊兮羊兮》,发表于《时代文学》的《苍狼》和《乌渡》,当时读后没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直到前些天看了《远山》这本书,才算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牛余和此前曾出版过一本集子叫《玻璃底片》,我不知道其中具体收录了那些作品,只知道收入了《姚爷》等一部分中短篇小说。由此可以推知,《远山》是在经过了了长时间的积累和磨练而形成的一部书,虽然它一开始可能并没有缜密的构思、系统的规划,但是从《玻璃底片》到《远山》,足可以看出作者的文体意识。因为他将这12部长短格局多有悬殊的作品以“长岭村系列小说”统筹在一起,不仅在形势上让这本书有了一种血肉相连的整体感,而且在内涵上为这些本来各自独立的小说塑造了一个不可拆分的灵魂。所以我们看到,12篇小说虽然弥漫着上百年的历史烟尘,虽然牵涉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却丝毫不显得零碎,我们闭上眼睛,完全可以想象出一个立体的、充满烟火气的村庄。牛余和通过疏密有度张驰自如的笔法为我们画出了一幅“长岭村”长卷,在这幅长卷中,有浓墨重彩的乱世传奇,也有轻描淡写的乡间况味,可以说,既有宏观的历史观照,又未脱离具体而微的平凡人、平凡事,正因作者在勾描“长岭村”时并未忘以“远山”为背景,也未忘点染比“远山”更远的背景,这部书才具备了自然天成的人间气象,能够让我们体会到这百余年间的世象变迁及其所隐含的民族心灵史。

  我们常见一些作家,似乎总有写不完的新素材,新的灵感也总是应接不暇地冒出来,所以他们举一反三地写,急三火四地发,层出不穷数的新作品像秀场的模特一样不断变着花样,好像这样能写能发就是货真价实的作家了。然而奇怪的是,这样的作家尽管“著名”,可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写什么,更不知他要写什么,他的所谓影响,不过是借着过量繁殖的“作品”混个脸熟而已。可见作家极易沦为“写家”,能够心存宁静、抱朴守真的创造型作家,太少了。因此,对于那些复印机式的大写家,你只能敬而远之。反倒是少数产量不高、名声微弱、执守一端的小作者,常会带给我们意外的惊喜。相对于忙着跑场子、抛媚眼、勾粉丝的演技派作家,那些一笔一划地写着一首诗、一篇文章、一本书,笨拙的,不赶趟的,甚至被忽略、被遗忘的作家,才更有其值得看重之处。就如卡夫卡写K,王小波写王二,棱罗写瓦尔登湖,苇岸写二十四气节,他们都能以持久的定力,全身心地关注一个人、一个地方、一种事物,并且不惜笔墨、不厌其烦地抓住这一话头,将作品向更深更广处推进,哪怕写得力有不逮,哪怕写到中途而废,哪怕写到最后还是半成品,你都无可否认他们创造了杰出的作品。他们都是些一意孤行,抱定一种执着的信念走到底的人。也许他们所涉及的领域很小,他们所占有的题材很窄,但是他们不因其窄小而放弃文学的广大,他们从事文学创作就是在确立自己的艺术世界,所以,他们能够盯住一点不放,能够从某些看似微不足道、毫无意义的“边角料”甚至“废品”中发现非同寻常的价值――这正是成为伟大文学所应有的伟大起点。由此来看,牛余和也是一位善从小处着眼的作家,他不担心“长岭村”之小,才写出了雄浑厚重的《远山》。

   二,《远山》的开放性。

  首先是具体小说文本的开放性。也就是说,作者善于留白,每一篇小说都没有写满,而是留有余地――要么是留给读者想象的空间,要么是给作者的再创作留下了广阔的空间。比如,单看《油纸灯》,你会以为何苇杭会在云南终老此生,但到了《蘸火》中,她已成了一位重新投身革命的女英雄。而在《黑雪》的结尾,我们猜不出逃走的何祥是死是活,只有读过《苍狼》,才知道何祥不仅大命不死,后来还成了公安长。这本书里多数作品都没有给出唯一答案,其实正因没有答案,才让小说显得劲道,有了“嚼头”。也正因这样,作者才能够不断“盘活”他的写作资源,把长岭村写得意味悠长。所以,这本书在其总体格局上也就具有一种分蘖式的开放性,原本在一篇小说中不起眼的人物,在另一篇可能成了主要人物,原本不值一提的事件,有可能另外发展成一篇另有指向的小说,作者借助“长岭村”这一场景,完全可以不断地剥茧抽丝、叠床架屋,写出一项宏大工程。另外,这本书的开放性还表现在它的表现形式上。可以说,这本书收入的作品虽然都绕不开一个“长岭村”,但是读来并不显平泛,原因大概与作者的“写法”有关。比如,他的叙事角度、他的叙事人称、他的结构方式,基本做到了统一之中有变化,他没有平铺直叙地一竿子插到底,而是让你感觉到其中的过渡、间歇,甚至还有小小的错位,这样,从故事节奏、语言特点上,我们就可感受到作品本身的质感,而不会读过一两篇就味同嚼蜡。比如开头和最后一篇《远山》、《苍狼》用的是第一人称,读来亲切,且首尾惯通。而《油纸灯》、《羊兮羊兮》有神秘气氛,《姚爷》有传奇色彩,《天明时分》有抒情意味,等等,它们编排到一起非但不显冲突,反而相得益彰。由此倒想起有位被诺奖评委称道的中国作家,也写一个小村子,语言也很有味道,但是读来总觉得腻,为什么,因为他一篇一篇都写得太像了,这要的小说不放到一起还罢,放在一起读就很容易让人产生审美疲劳。所以,牛余和在这本书里做到的变化实属难得,从中也可看出一个作家的心力和笔力。

  2011年3月6日

广告赞助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