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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yued 发布于 2011-04-19 16:52   浏览 N 次  

   《吴二传奇》

   距京杭大运河北源头的通州约四十华里,在九曲回肠的千年古运河西岸散落着一处不大不小的村落,干打垒或是土坯砌成的二百多座房屋随坡就势地散落在它的四面八方。由于这里到处生长着大片茂盛的榆树,便由此得名--榆林村。

  小的时侯,每当夜幕降临,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儿的几个小伙伴儿由于闲得无事可做,便喜欢去生产队的牲口棚,听爱拉闲篇儿的瞎了一只眼睛的老光棍儿大胜大爷给我们讲古。他除了给我们讲妖魔鬼怪逸事传闻外,他还告诉我们:几十年前,距村子东边几十步远的运河踅弯处,这里曾经是供南来北往的船只歇脚打尖的一座码头,他讲给我们的许多故事,不是他在这小小码头上亲自看到的,就是从别人那里趸来的奇闻趣事。

  榆林村码头距北尽端的古通州码头尚有四十华里的水路,因而,凡北上的船只乐于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在此疏散一下紧张了多日的神经和庸懒了的身子;而那些顺流南下的大小船只一旦扬帆摇橹人便紧张起来,过了这个村儿,说不定什么时候才有上岸喘息的机会呢,因此也就千方百计的寻由上岸消遣松弛一番。更有那些靠打鱼为生的零散船只在仓满船沉时,也经常于此上岸叫卖推销补给歇息。

  那些到了岸上的人们:凡是肚子瘪了的,寻个饭馆酒肆垫补垫补直在咕哇乱叫的肚子;渴得嗓子冒了烟儿的,找个茶楼书场边润喉品茗边听书解闷儿;更有一些实在打熬不住寂寞的那些船老大和久旷在外的商贾镖员们,实在耐不住浑身贲张的血脉与积存在丹田的燥热了,就私下里寻摸个野鸡暗娼之类调调情致出出邪火。

  榆林村的运河码头不大,小小的河弯里也摆不下几艘象样的驳船,但常在运河上使水行船的人却很少有不知道这个码头的。由于此地少有土匪出没河贼剪径,兼之这里的乡民厚道淳朴待客热诚,于是那些专吃水上生意的人们乐得在此上岸停留片刻,舒散一下自己疲劳的筋骨或是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所以,每当桃花汛河水涨起到数九寒冬冰封了河面,小小的榆林村码头确也灯红酒绿热闹非常。

  车船店脚,五行八作,一条水路,八风汇聚。由于南来北往的各色人等多了,因而就时常有新闻趣事灌注于耳。

  从大胜大爷的口里,我们知道了许多旧日运河滩上发生过的很多奇闻逸事。其中,在五十多年前发生在一个名叫吴二好汉身上的故事,他的传奇令我荡气回肠了好些时日

  二大爷说:

  民国十三年夏末的一个过晌儿,那天是个响晴天儿,晴朗的天空碧蓝如洗,明晃晃的日头云淡风轻,浩荡的运河水面无波。这时,打南面驶来的一只老大的商船泊在了岸边的码头,这是通州城里一大商贾从杭州发来的丝绸专运。船上有几位压船的镖师,也许他们在水上颠簸久了,心里就生出了些寂寞。等那大船刚沾着岸边儿,下船的踏板还没放停当,身着黑绸衣裤腰围板儿带的镖师们便急不可耐地走上了踏板,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儿地摇着膀子跳到了岸上。

  四位镖师来到运河茶馆儿前,他们在一块用白布遮阴的茶桌旁围桌坐下。不大会儿的工夫,茶倌儿老七便将一壶扑鼻儿香的西湖龙井端上桌儿。

  "哎--我说掌柜的,你们村里有没有会撂交的?"一位眼赛铃铛满脸络腮胡子膀阔腰圆的镖师扬脸儿问茶倌儿老七。

  茶倌儿老七嘿儿嘿儿地谄媚一笑:

  "这位爷,咱这屁大的穷乡小镇,要说真撂得好的主儿倒没有,也就是些个稀松二五眼有师娘没师傅的二杆子,--哦,也别说,我有个本家侄子倒是喜欢这玩意儿。您老这是要--?"

  这时候,坐在茶桌下手的那位镖师抬屁股站了起来,一边摇晃着圆滚滚的光头,一边揉搓着胳膊上鼓着棱子的腱子肉,接着,两只大手使劲儿拍了拍扣在一拃宽软牛皮板儿带上的铮亮的方铜板儿,撇吃拉嘴地对茶倌儿老七说道:

  "走了千八里的水路,整天窝在船上都快把老子的筋骨给晃悠散了,找个人儿撂一交,输赢先搁在其次,咱就是想舒散舒散这身儿有劲儿没处使的筋骨罢了!怎么样掌柜的,你给咱哥几个找个把势来?咱不让你跟着白忙活"说完,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便探进了怀里,随后他大大咧咧地信手一丢,一块叮咣脆响的光洋滚落到了茶桌儿上。

  "成!--成!我这就给您叫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的茶倌儿老七伸手把光洋抓在了手里,扭过脖子冲着里屋高声地喊了那么一嗓子:

  "哎--狗子,去南头儿把你大胜哥叫来,你就说我找他有事儿。"

  茶童狗子从里屋窜了出来,听罢老板的吩咐,他亚赛平地掠起的一股小旋风,撒丫子就奔村南跑去了。一锅烟还没抽完,就见狗子的屁股后头跟来了一位二十郎当岁的小青年儿。

  这位小伙儿的身量不是很高,和站了起来的几位镖师相比,那个一脸落腮胡子的镖师足足高了他整整一头。虽说小伙儿的个头儿是矮了点儿,可人却墩墩实实的像个实心儿碌碡,也就是常被乡里人比喻成的车轴儿汉子。

  布棚南面不远处有一片儿空场,是专给走江湖耍把式那一帮人准备的场子。

  大胜和那位腰上圈着板儿带的镖师来到场子边,弯腰拉腿转脖子抖腕子地活动了一会儿关节,然后便各自拉开了架势,二人在场子边儿来回溜开了圆场。

  几圈儿走下来,只见大胜突然来了个拧腰旋身,一下子窜到了光头镖师的近前,探出去的右手直奔光头镖师的肩头抓来。光头镖师的身量虽说显得有些胖大,却也身法矫健反应迅速,略一侧身,便把大胜的右手让了过去。一把未果的大胜有些求胜心切,收住前冲的脚步,车转过身就是一记霹雳扫趟腿,这一招势大力沉来势凶猛,肥大的光头镖师若是被那一脚腿上,准得来个狗吃屎大马趴。但是,大胜那快似旋风的一脚还是被那位光头镖师旱地拔葱般的一记猿跳十分迅捷地躲闪开了。

  程咬金的板斧--就那么两三下。大胜把平时玩儿得最拿手的两招全都施展出来了,可一招也没有得逞,他一下子乱了阵脚,稍微一愣神儿的工夫,凶悍的光头镖师如同脱兔一般窜到了大胜的近前,一只手抓住了他褡裢的前摆,另一只手抠住了肩头,就见光头镖师迅速将身子一拧,哈腰弓背的往前一送,没见他费多大的力气,就把墩墩实实的大胜像个口袋似的扔出了场外。

  在一旁观战的那三位镖师,看着滚了满身草屑尘土跟个土猴似的大胜,几个人同时发出了一阵得意嘲讽的大笑。

  "几位稍候!" 冷不丁,躺倒在地上的大胜一声喝喊,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跳了起来,随后分开人群疾身跑了。

  不到一盏热茶的工夫,来不及弹掉身上泥土的大胜便回来了,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身量瘦小的汉子。

  随大胜前来的这个瘦小汉子年纪约在二十五、六岁,上身儿穿一件粗白布的汗塌儿,下身儿一条灯笼口儿的黑裤,脚蹬一双十纳帮踢死牛的布鞋。一张瘦削的脸庞棱角分明,悬胆的鼻子上翘的嘴唇,粗黑的剑眉下,两只不大的圆眼儿湛湛生光。乍看上去,此人的身材并不那么威猛高大,但细看,却也是肩宽背乍英气洒脱。前来围观看热闹的二十几位乡亲们全都识得此人,这个瘦小精干的汉子,便是本村财主邢二爷家的看家护院--吴二。

  吴二健步来到四位镖师的近前,双手往胸前一拱,朗声说道:

  "诸位好汉请了!"声不高,却掷地有声;神不威,却摄人心魄。

  眼见面前就来了这么一位身材瘦小的汉子,那四位镖师全然没有把这个吴二放在心上。虚应了一声,那位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须的镖师从茶座上站了起来,脚迈傲慢的蟹步,横着就走进了场内。乜了一眼跟前的吴二,居高临下目中无人地把油锤一般大小的双拳在吴二面前轻轻一碰,撇着嘴角儿问道:"请问,这位师傅高姓大名?"

  吴二谦逊地倒退了一步,双拳往起一拢,微笑着回道:"好汉客气,师傅不敢当,在下吴二。"

  虚与委蛇的一番寒暄之后,二人便走到场子的边儿上开始了打点准备。

  单说身量瘦小的吴二,只见他来在跤场外边,三下五除二十分麻利地甩掉了自己身上的汗塌儿,紧了紧裤带,裹紧脚脖子上的一副绑腿之后,信手从大胜手里接过了供摔交专用的褡裢--但只见,他把那硬邦邦的褡裢在手中抖了两抖,随后,两手猛的往空中一抛,那副坎肩状的褡裢一下子在空中舒展开了,飘舞下来的褡裢就快要落到吴二的头顶上时,只见他的两臂往斜上里迅疾地一张,这件比生牛皮还要硬棒的褡裢便舒舒服服地套在了他的身上。只这一手,站在场边观战的一位镖师便把自己不争气的舌头咬在了唇外

  双方拱手,随着一声请字出口,两个人便在场子边缘悠然地游动了起来。几圈儿过后,那位膀大腰圆的镖师斜刺里一个饿虎扑食,一双小蒲扇大小的大手向身躯瘦小的吴二肩头抓来,就在络腮胡子一只大手的指尖儿就快要扫到吴二的肩头时,围观的人们不由得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担心吴二一旦被那只大手抓住,瘦小的他会像风筝似的甩进河里。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危急关头,就见吴二稍稍的一个侧步转身,轻松地躲过了那只蒲扇大手,精灵般闪到了大胡子镖师的身后,说时迟那时快,人们不见他有什么新奇抢眼的招式出手,随着他双掌的送出,就见那个身躯伟岸的镖师便像卸船的麻袋一样飞跌出了场外。看得执迷瞪眼的人们愣怔了好一会儿的工夫,这才爆发出同一声喝喊"好!好--!"

  接下来,撂倒大胜的那位光头镖师出场了,满脸不屑的他和吴二走了不到三个回合,随着吴二的一声"走"字出口,光头镖师有如扯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地被吴二扔出了场外。

  这下,目视极高、自觉身手不凡的这四位镖师傻眼了,心里知道这是遇上了世外高人。那余下的还不曾出场的两位镖师自知不是此人的对手,缩颈藏头地绻在一边儿不敢出场了。那位光头镖师显见是这几个人的头儿,他把握着的双拳服气地高高举过了头顶,口中说道:

  "吴师傅真是好身手,在下佩服!"

  说完,一晃光头,带着讨了没趣儿的镖师们一道,恨不得把一颗头扎进裤裆里似的羞赧着回到了船上

  瘦小的吴二能有如此的神通,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民国十三年冬天的一个黄昏,一位声称自己是唐山人的汉子流落到了榆林村。先是在榆林村码头上盘桓了两三日,后来就自投到了本村财主邢二爷的门下。他声言自己会个三招两式的,甘愿给二爷家看家护院帮个杂工什么的。他应聘的条件很是直截了当:只求肚儿圆活命,不要二爷一分工钱。

  邢二爷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破衣烂衫身材瘦小的汉子,虽说此人一身尘土满脸的落魄,可仔细观之,却也是周身上下一团正气,外透着那么精明强干。又有光干活不要工钱的好事,家大业大的二爷不在乎多张吃饭的嘴,于是就爽快地留下了他。

  初始,本村乡亲对邢二爷招募了这么一位风干了的汉子做看家护院,先头是颇为不解,后来就有了些嘲讽的微词。每逢有人在邢二爷面前谈论和讥讽吴二时,二爷多是捻髯一笑,不置可否地对这些说闲话的人总重复着同一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完,便嘿儿嘿儿一乐再不评价。

  吴二在邢二爷家住下有一年了,除了侍弄牲口干些杂活儿,晚上给二爷家值更守夜外,即不见他走上个一招半式的,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见怪不怪,好事的乡里人等到把他编排够了,也就慢慢的把他抛在了脑后

  真正让榆林村的老少爷们开了眼界并不再小瞧这个瘦小的吴二,是堵在井口儿上的两只大碌碡帮的忙。

  事情发生在数九隆冬的一天清晨。

  那天,东方的天际刚刚露出鱼肚白,大清早儿起来挑水的人们就纷纷的走出了家门,睡眼惺忪地往街中央的水井走去。

  榆林村二百来户人家只有一口水井,每天清晨到井台挑水,是这家青壮老爷们儿的必修课。今天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一路上只见挑着空桶的人们往井台儿去,却不见有谁担着压肩的重桶回。

  在水井的四周,越聚越多的人们望着井口儿都傻眼了:只见两只各有四、五百斤的石碌碡相互斜倚着堵住了井口儿。即使能搬走其中的一只,另一只就得掉到井里。要同时把两只石碌碡都从井口一块儿搬掉,谁有那么大的气力?一时,苦无对策的人们皆都不知所措地呆楞在那儿了

  不断聚拢着的众人有的发愁叹气,有的搓手跺脚骂大街,就在这个当口儿,从远处走来了挑着一付空水桶,鼻腔里轻声哼着唐山落子的吴二。

  吴二来到围观人群的外边儿,一筹莫展没了主意的人们正为能不能把水挑回去着急呢,就是看见他的那些人,谁也没拿正眼儿夹他。

  分开围观的众人,来到井边的吴二立时把一双不大的小眼儿瞪得溜圆,接着,煞是惊讶地乜了一眼围在井边上的人们,他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着身边的众人:

  "有两下子,活儿玩得够绝的,这是谁干的呢?"他的嘴里嘀嘀咕咕地嘟囔着,还悠哉游哉地绕着井沿儿转了一圈儿。

  围在井边儿的人们有的眼盯着吴二,有的看他那煞有介事的走溜儿心里不舒服,嘴尖的孙大白唬便在一边儿敲边鼓奚落他:

  "喂--!光兜圈子去得了什么病,真有本事就想法儿把它搬开!"

  听到这句奚落,定性尚好的吴二也没往心里去,拿眼环视了身边的众人一眼,咧嘴笑笑,然后开口说话了:

  "诸位老少爷们儿,在下不才,也只能算是试试。但有一事要先说给大伙儿,如果我把这两只碌碡从井口儿移开了,那今天的第一挑水让我先打如何。列位--?" "成!甭说今天,谁要是能搬开这两个碌碡,往后每天这第一担水都归他。"人群当中,稍稍上了些年纪的光棍儿李清俨然是众人中的领袖。

  "说话算数?"吴二小眼儿一眯。

  "君子一言,吐唾沫是钉!"周围的众人口出一词。

  "好--!那我就试巴试巴!"

  说完,瘦小的吴二开始捋胳膊挽袖子摇肩晃腿地准备了起来。

  把一身的筋骨儿抻巴抻巴,吴二迈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坚冰的井台儿,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顶角倚在一起的两只石碌碡,紧跟着,一个骑马蹲裆式站在了井口的边缘上。他把两手轻轻的往外一分,说道:

  "老少爷们儿,请大家躲远点儿,别让这几百斤的大石磙子碰着您!"

  人群退了出去,站到了离井台儿有十几步远的地方。再瞧吴二,他把自己一双不很宽厚的手掌摁在了两只碌碡的边缘上,十根手指牢牢地抠住两只碌碡,只见他深深地吸一口气,默默聚气运功于丹田 鸦雀无声的四周,好几十双眼睛把目光齐刷刷地盯住了他--好一个吴二,众人的耳轮中猛听得一声大喝,就见那两只上千斤的石碌碡迅速地往两边儿一分,随后便叽哩骨辘地滚下了井台儿

  围观的人们愣怔了好一会儿,随着大胜等人的一声断喝:"好--!有种!"直到这时,等着挑水的人群里才爆发出了一阵阵的掌声和喝彩声。

  从此,瘦小的吴二在榆林村这个千余口人的庄子里名声大噪,一时间,吴二力分石碌碡的壮举几乎被人们传神了。

  打那以后,村里的青年人和那些好动的半大小子们,对吴二崇拜得简直是五体投地,成群结队地前来拜师学艺。侠义豪爽的吴二也不扭捏拿糖,不分强弱来者不拒。每天晚上,邢二爷家东边的场院就成了把式场:摔交的、打地趟拳的、舞枪弄棒练气功的学什么的都有。这下,吴二师傅可就忙活坏了:群讲单练、个别辅导,一招一式的绝不含糊糊弄

  就在这帮小青年儿练得五迷三倒废寝忘食的当口,师傅吴二却悄然失踪了。

  深秋的一天晚上,憋闷了一天的年轻人早早的来到了二爷的场院,他们左也等右也盼,天都老黑了,可始终也不见吴二师傅到来。这时,领头儿的大胜心里便开始有些毛了,跟身边儿的伙伴儿们说:

  "这是怎么一回事?吴师傅从没失约过呀?!"

  又等了老半天,还是不见吴师傅的影子,实在耐不住寂寞了的大胜对周围的同伴儿们说:"你们在这儿等会儿,我上二爷家瞧瞧去!"

  急如火燎而又满腹狐疑的大胜一路狂奔,气喘如牛地扣开了邢二爷家的大门:

  "二爷,吴师傅呢?"

  邢二爷一愣:

  "你还不知道?今儿早上天还没亮他就走了 等着,我给你拿样东西瞅瞅。"说着,二爷从条案的胆瓶底下抽出了两张纸,对一头雾水的大胜说,"你看看吧!"

  大胜一脸茫然地打开了那两张纸,他看到:刷过糨糊的一张纸大些,那是一张绘有人像的通缉令,那张瘦削的脸庞似在那里见过。打开第二张小一点儿的高粱纸,是吴二留给二爷的一封信,信上写道:

  二爷:

  感谢您一年多来的收留和照顾。我的本名叫吴天刚(通缉令上被追拿的那个人就是我)。

  我是唐山田村人。我家世代赤贫,长年以租田扛活为生。

  民国三年,天旱绝收,由于还不起欠租,我爹被恶霸田大麻子逼债毒打,遍体鳞伤的父亲心里窝了一口气,在悲愤和屈辱中死了。我十六岁的姐姐也被田大麻子以抵债为名抢进了府中。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里,劳累了一天的姐姐在睡梦中被田大麻子这个畜生给糟蹋了,性格倔强的姐姐觉得再没脸见人了,便一头撞在了田大麻子家磨房的石碾子上。连丧两位亲人的巨大悲痛,我善良的母亲经受不住这一连串的沉重打击而精神失常了。我那以泪洗面衣衫不整的母亲,她整天喊着父亲和姐姐的名字啼笑哭闹。一个初冬的晚上,瑟瑟发抖的母亲出了家门后再也没有回来,她吊死在了父亲和姐姐坟头的一棵树杈儿上。

  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我用家里唯一的一张破苇席卷了骨瘦如柴的母亲草草的掩埋了。那一年,我还不满十四岁。

  一年里连丧了三位亲人,我成了无依无靠没处投奔的孤儿。悲愤交加中,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我一把火烧了田大麻子家的几个麦垛逃了出来

  后来,我流浪到了沧州。怀着深仇大恨的我拜一位武林前辈为师,一边给人扛小活儿,一边勤学苦练武艺。八年后,也就是前年的冬天,我拜别了自己的恩师,燃着一腔复仇的烈火,我悄悄潜回了家乡。

  在一个狂风怒吼的深夜,我手提钢刀翻墙入院,手刃了田大麻子一家五口,又一把大火点着了他家的房子。在父母和姐姐的坟头,我用田大麻子的人头祭奠完亲人,重又走上了背井离乡的路。

  在躲避追捕颠沛逃亡的这两年里,我躲避到了榆林村,是您和贵庄的父老乡亲收留了我,让我过了一段平静的没有噩梦的塌实日子。

  为不给您和乡亲们找麻烦,我只能再次走上逃亡之路,还请您代转我对大胜及众兄弟们的歉意。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有暇,定会回来拜望您和乡亲们!

  吴二顿首再拜!

  吴二走了,从此便杳如黄鹤再也没有回来过。

  多少年过去了,时至今日,有关他的神奇经历和奇闻轶事,还时常被家乡的人们念叨和回味着

  2001年7月25日写毕

  2003年1月25日再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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