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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长”家里不好玩

luyued 发布于 2011-02-02 20:47   浏览 N 次  

我这里说的“省长”其实他并不是省长,而是我们老家上一屋的远信同志。70年代中期,他的脖子部位生有癣病,因家境贫穷,无钱医治,且长期不好,所以我们队里的人都叫他“癣长”,因客家话“癣”字与“省”字是同音,所以人们又戏称他为“省长”,就连我们生产队的罗淦文队长也会经常笑问“省长”有无最高指示。

“省长”明明知道大家是在耻笑他的,但他从来不介意,只会在那里傻笑给人们取乐。“省长”的脾气真的很好,为人也很老实。遗憾的是“省长”至今没有成家,今年他应该有60多岁了,还是孑然一人。自从我当兵特别是回到地方参加工作之后,每次回到老家见到这位以前曾经经常在一起玩的他时,就会骤然伤悲。

大概是1974年或是1975年的暑假期间,不用上学,好多时候在家里闲着没事干,有的时候,乘母亲出工的时候,便偷偷的跟着阿群哥(比我大两岁的堂兄)到上屋的“省长”家里玩,有时候也感觉挺开心,不亦乐乎的。

有一天中午,我去“省长”家里,才走到他房间的窗口边就听到“省长”哇哇直叫的声音,当我进去时,就发现达生古、阿群哥正把“省长”按倒在床上,两个人正这里拧一下那里扭一下,常常把“省长”弄得喊投降求饶。

看到这么开心的场面,我也想参加他们的“取乐战斗”行动,这样一来,便成了三个人整一个人,弄得“省长”更加难受,多次求饶之后我们还不放手,他警告我们说:“停手,停手,再不停手我就发火(注:客家话,生气的意思)的了。”

我看达生古兴趣正浓,一边动手,一边在哈哈大笑,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我又重重的在“省长”的液窝里拧了一下,没想到“省长”这次好像是真的发火了,达生古、阿群哥他们俩这才撒手。

“省长”的表情很不自然,看当时的表情,我真的看不出他是真的发火了,还是庆幸自己刚才终于摆脱了魔爪的纠缠,不过,他指着我说:“叫你们停手你还不停手”时,他是很认真的。

“达生古,去把他也弄一下。”“省长”发指示了。

“娾占吾敢(注:客家话,我才不敢的意思),娾好惊基阿爸喂幼(注:客家话,我很怕他爸爸的意思)” 达生古拒绝接受“省长”布置的这一任务。

“省长”的眼睛盯着我,想说话又没说,诡异地准备下床,我看他的势头好像是要来整我,我怕痒,也最怕达生古那个挤人(注:客家话,弄得人痒得难受的)的这一招,我乘“省长”他还没有下到床边的功夫就立马起身,跑出了门外,“省长”才追了出门口,见我已经走远,又掀开门帘退进屋里去了。

我见“省长”他已经回到屋里去了,好久都没有再出来过,我又到回他的房间去,没想到刚刚掀开门帘进去,就被躲在门后面的“省长”从后背抱住了,还得意洋洋地说:“细人尼(注:客家话,小孩的意思),艾桌怪系(注:客家话,这么调皮的的意思),看你还敢不敢?敢不敢?”眼看势头不对,我忙说“不敢”、“不敢”。

“省长”真的放开了我,我不愤“省长”的狡猾,说时尽,那时快,我顺手抓着“省长”放在桌子上的烟袋往外跑,他在那里“哎、哎、哎”的说不出个话儿。

他还在那里没有“哎”完我就已经出到门外了。过了一会儿,身外传来了 “远信,远信来啦,远信来啦——”阿群哥边追边喊的声音,我看“省长”也跟着阿群哥追出来了,我马上把“省长”的烟袋还给了他,之后就回家躺在床上睡着了,没想到这一觉就睡到都天黑了。

母亲回来一看我既没读书,也没煮饭,水缸里又没有水,还在睡大觉,也不知道母亲她是怎么知道我中午去了“省长”家里的?气不打一处来,把我从房间里叫醒,边揪着我的耳朵边骂道:“你这个拨太仗(注:客家话,这也是个褒贬不一的客家方言,在不同场合代表不同的意思,有时候可用于骂人,但有时候又可用于你我之间打招呼的语言)既不读书,也不去打柴,既不煮饭、也不挑水,啊——,我干活忙得腰酸腿痛,你就吃饱饭睡觉,想累死我呀。”

我知道自己错了,任由母亲把我耳朵拉得疼痛难忍,我也没有求饶,只好乖乖的忍着耳朵的疼痛,乘着夜色下的星光,打着手电筒去挑水了。唉,“省长”家里实在不好玩!

现在很多人羡慕我耳朵长,说这是有福气的象征,我承认这一点道理,但更多的是被我的母亲拉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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