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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寒食” 扬子晚报2011年4月12日主妇时代版刊登

luyued 发布于 2011-04-22 12:06   浏览 N 次  

说“寒食” 扬子晚报2011年4月12日主妇时代版刊登

儿时,父亲曾给我念过唐朝诗人韩翃的诗:“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他问我:“知道什么是寒食吗?”我想了半天,给了父亲一个让他一直笑到日后的答案。我说:“寒食就是很冷的饭。”

说起“寒食”,南北两地的习俗大不相同。在南京,春天是一定要吃青团子的,青团子的制作也是很有讲究的。记得小时候,在清明的前几天,姑婆就会和左邻右舍的几个阿姨们,一起结伴到下关的狮子山,去找寻和采摘一种名叫“浆麦草”的野生植物,因为做青团子最大的亮点就是“青汁”。虽然有的地方用艾蒿汁,也有人用青菜汁,但姑婆总说“用浆麦草汁做青团子,颜色绿的好看、味道最好”。到了傍晚时分,阿姨们胳膊上挎着满满一篮子“浆麦草”回来了。“懵”一看,样子有点像小麦叶,邻居张阿姨还真管它叫“野麦草”。据说狮子山上和山下的田野里,成片成片的可多呢。阿姨们把“浆麦草”洗干净后,找一个大盆,用搓衣板或擀面杖把草叶搓烂,流出碧绿碧绿的草汁;姑婆是用小石磨来磨青汁,小磨的出口套个纱布筒,下面摆张小凳,凳上搁只小盆,磨出的青汁,经过纱布一滤,浮沫不见了,流进小盆里是绿而发亮的浓汁,微风吹过,汁儿散发着一种很特别的淡香。待水磨纯糯米粉加入青汁后,更是绿的迷人。每次我总是跟姑婆要一小块,象捏“泥工”似地在手里揉来揉去,一会儿捏个小鸭子,一会儿捏条小鱼地,直到把原本绿色的粉面捏成了绿黑色才罢手。

姑婆做的青团子,有好几种馅,除了豆沙、芝麻、花生之外,还有青菜陷、雪菜馅。甜味的全是圆形,而咸味的却是椭圆形,每只上面都有一个小红点,是我用筷子头蘸着“寿桃”红料点上去的。姑婆说点“红点”,祭祖时把“福气”带给“上人”,让“寒食”不寒。当青团子整整齐齐地码在笼里上炉后,我的任务是守在笼边,掌握时间,时辰一到,我会飞快地找来姑婆。此时,她一定会大声地呼道:“快快,丫头,躲远点,不要‘哈’着漂亮的小脸!”当蒸笼打开,滚烫的蒸汽散去,我看见一只只圆溜溜的青团子油绿如玉,清香扑鼻,馋得我直咽口水噢。待凉的能入口时,姑婆总会问:“馋丫头,吃甜的还是咸的?”我呢,一定会乖巧地答道:“和姑婆一起吃,半个甜、半个咸,都尝一尝。”此时,她一定会报以“哈哈哈……”地笑声,用筷子夹起两个形状不一的青团子,放在小盘里,一夹两半,哇,那糯韧绵软、甜的不腻、咸的极鲜,让我吃一个不解馋、吃两个不过瘾,可姑婆总会很讲“原则”地说:“糯米的难消化,少吃好滋味,多吃伤脾胃。”之后的几天,每顿饭中她总会给我的小碗里放上一只,直到我真正吃够了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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